牙龈迷妹贵族

集中精力珉奎啊!

绑匪的名字叫什么-珉佑 短篇完结

绑匪的名字叫什么-珉佑
 

 

无聊OOC  800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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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处空调屋中还是能感受到窗户外的天气,大抵是愈发聒噪的蝉鸣与依旧热辣的太阳渲染着酷暑气氛,从窗口便能看到不远处几顶叫不出名字的湛蓝山峰——它本应该是翠绿色的,却被边际的天空染上了些冰冷的蓝灰调子,金珉奎好奇山中的温度是否与自己身处的环境一样凉爽,又忽然想起几声恼人的蚊鸣,小幅度的晃了晃脑袋。

 

说实话,他才不会这样无聊的盯着窗外风景消磨时间,可没办法,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接触过电子产品。他的手被一条粗糙的麻绳捆绑在身后的木椅上,两个胳膊架在椅背上已经酸痛的毫无知觉,只感觉到麻绳上并不怎么细致的毛刺轻轻刮划着自己的手腕。他口干舌燥,只是在昨晚小憩时忽然被人抬起了下巴,猛地灌入一瓶冰冷的矿泉水。他狼狈得很,却只记得眼前的人戴着一副黑色的头套——对,就是电视上抢银行的绑匪装束,金珉奎在想他为何不套个丝袜,那样可能更有喜感……虽然他现在的确不是该决定他人穿着的时候。

 

他很饿,除了定时被绑匪灌水与被拎着麻绳上厕所外,他一点儿吃的都没有捞到。他被独自锁在这间不大的出租屋里,大概是绑匪还算良心,居然还给他开了空调——金珉奎觉得自己的待遇大概比一般人质要强得多,想到这儿不由得庆幸了一下。

 

他不是没思考过为何被绑匪绑架,理由也是肤浅,大概就是为了钱。这个小少爷虽不太关心自己身价,但也会在朋友或旁人的眼中感受到对自己家世的艳羡。他恍惚的记得绑匪的身材,极瘦,干瘪的身板儿包裹在黑衣下,却又偏偏生的宽肩窄腰,骨架匀称,即使头被罩住也是赏心悦目。金珉奎对自己被这样一个羸弱身板的人绑架心生疑惑,又猛然想起他们应该是有同党——只不过蹲下系个鞋带的功夫,就被人一棒擂晕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命运悲惨,不知何时才会结束游戏。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成为天平上的砝码来成全这种肮脏的金钱交易,他挺怕死,又认为父亲不会来解救他。他向来不是乖乖仔,现在倒是对那身材姣好的绑匪起了好奇心思。大抵是他不正经惯了,总觉得要死也要风流一把,于是在不久后绑匪到达时,他第一次尝试与他交流。

 

“……能告诉我会不会死吗?”

 

绑匪总是在他睡着时出现,并且对金珉奎不时爆发的脏话施以冷漠态度,他只看得见绑匪一双锋利的眼睛,视线却始终不与他交接,只是快速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先拿起带进来的矿泉水,一把扼住金珉奎的下巴,抬起手便要灌,金珉奎却可怜巴巴的说出下一句话:我有些……饿了。

 

能给我点吃的吗?

 

绑匪的手顿了顿,金珉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概是在奇怪自己为何不再破口大骂吧——他转过身,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袋廉价的黄油面包。他用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撕开包装袋,然后抵到金珉奎嘴边。这一下有点儿猛,金珉奎反应了一下才惊觉对方在为自己吃东西。香甜的奶油味儿引得金珉奎肚皮饥饿的狂叫起来,他一口咬住面包,又差点伤到舌头,咀嚼过后的满足感让他对面前的绑匪有了一丝温柔的认知,即使他还是一言不发,冰冷的看着他。

 

能告诉我会不会死吗?

 

金珉奎快速的解决面包后,第二次问出这句话。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金珉奎的速度,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包装袋,眼神恍惚了一下。

——这绑匪不会是个天然呆?金珉奎想。但对方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目前不会。”

 

他闷声道,声音低沉又性感。

 

金珉奎第一次听到他开口,先是被这声线惊讶了一下,又觉得对方大概并不是难以交流的人:

我父亲会来赎我吗?

他猛的一滞,抬起双眼看向金珉奎,半晌才说:你目前死不了。

 

死不了,看来父亲应该与他达成协议,那是不是不久后就会用钱把他换走?他不相信父亲是那样善良的人,但还是对父亲怀有一丝丝的期待心思。既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金珉奎尝试与对方聊聊别的:能告诉我现在在哪儿吗?

 

对方盯着他,摇摇头。

 

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罩呢,天气这么热。

 

绑匪眯起狭长的眼睛,他从衣兜中掏出一部酷似老人机的通讯产品:

 

是……对,已经在我手里了。接下来去哪儿?……好,好。

他快速的弯腰收拾了东西,又蹲下身解开了金珉奎绑在木椅上的麻绳。然后掏出一把刀别在他的腰间,用身体与胳膊掩护起来以防被人发现:

出去。

 

绑匪推着金珉奎的肩膀,金珉奎却因太久没有行走,先是踉跄了一下,又被绑匪细瘦的胳膊捞起来:不许出声。

 

楼下的车大概是准备好的,金珉奎身后有刀挟持,不敢妄为,只得听从身边人的指令上了车。司机是一个细长双眼的绿毛怪,先是回头望了金珉奎一眼,又称赞起金珉奎身边的头套男人:你做事真快。

 

金珉奎也了解自己的怀疑绝不是信口开河,对方果然是个多人组织,并且听上去不止这两人——可是为什么只有他带着头套,金珉奎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前面,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穿着与常人无异,只有身边的人微微喘着粗气,道:快走。

 

送去你那儿?前方男子一边操纵者方向盘一边儿笑着把车厢内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自己还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起来。金珉奎的耳朵里立刻嘈杂一片,他感到身后抓着自己手腕麻绳的手紧了紧,对方紧皱了眉毛:你知道去哪儿。

 

干嘛非要给自己揽活儿,这种小角色直接交给上面处理不就成了?男人不解道:Wonwoo,你绝不是节外生枝的人。

 

被叫做Wonwoo的男人却异常冷静:我心里有数。

 

直到夜幕变黑,车窗内并没有光亮掠过,大抵是到了城郊或乡下。车子摇摇摆摆的跨过坑洼的泥地,终于在一栋房子前停下。

 

你尽快处理,不要玩儿什么猫腻。那男人摇下车窗忠告道: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绑匪做了一个沉重的深呼吸,默默地点头道了声好。他握着刀的手还没放开,一推开门就把金珉奎快速锁到临近床边的第二只木椅上。金珉奎觉得大概又会重复昨日的场景,他再一次向对方讨饶:能……再给我一些吃的吗?

 

那人双眸一暗:可惜这里没有食物。

 

那……水呢?

金珉奎被饥渴折磨得痛不欲生,刚才车内没有透气,加上他经过一天一夜的捆绑与担惊受怕,晕车导致他感到头部撕裂般的疼痛,胃内也是翻江倒海,看到眼前明明横着一张不小的双人床,自己却只能被捆绑在木椅上看着,金珉奎纵然还是有些少爷脾气,抛弃了之前不合伦理想要与之交好的破烂思想,再次对着Wonwoo破口大骂起来。

 

可金珉奎终究凡人,见绑匪手上捏着刀子的手指骨节都在发白,还是惧怕的咽了下口水。对方紧了紧刀把,道:你现在应该庆幸你死不了。

 

可……

闭嘴!

 

对方也有些动怒,露出的一双眼闪出凶狠的光来。

 

他把刀子收好放入上衣衣兜,拧动门把再次出了门——他这次还是好心的给金珉奎开了空调,金珉奎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内心由生一阵绝望。他闭上眼,头狠狠地磕在木椅椅背,又使用浑身解数猛烈的挣扎起来,麻绳却依然纹丝不动,紧紧的把他与木椅拴在一起。

父亲还会来救他吗,那男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绑匪为什么要亲自处理我……

 

他不摘头套,难道是我认识的人……难道是我以前得罪过的仇人?

 

金珉奎不敢多想,泄气般的瘫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这次绑匪又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只能闭上眼再次进入昏睡状态。

 

这种情况又重复了几天,只不过绑匪在回来时会给他带一些吃食以防金珉奎饿死,金珉奎也想趁绑匪推他去厕所是趁之不备逃走,可手上的绳子让他连解裤子都是件困难事儿,加上体力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困在这木椅上一个月最终烂死在这里。金珉奎有时也在想不如让绑匪给他一刀了结性命算了,可他还是怕死,话到了嘴边又憋回去,老老实实的吃着对方递过来的黄油面包。

 

对方始终不摘头套,每次推开房门时都遮掩的严严实实。他的话太少,两人的互动基本是沉默着进行。金珉奎在吃完对方给的食物后都在试图与他交流,他知道让他放了自己大概是不可能,便尝试去寒暄一些其他话题,比如今天外面是否炎热,你的头套看上去很酷……等等。认命了的金珉奎总想让气氛变得活跃一些,对方却闭口不答,只是盯着金珉奎的嘴边,似乎在挣扎什么。

 

——怎么?

 

金珉奎难得见到他如此失神,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露出尖尖的虎牙。对面却猛地递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抹了抹金珉奎嘴边的面包屑。

 

扑通。

 

金珉奎心跳忽然就漏了几拍。

 

抬起眼睛,看对方双眸似是与平常不同的柔软祥和,甚至浮动些许笑意。待他缓过神时,对方已经站起身准备出门。

 

——喂!

 

绑匪不解的转过头。

 

 

你的手那么细嫩,真的是拿刀的?金珉奎说,难道不是女孩子?

 

绑匪一愣,随即皱起眉毛。缠住他手腕的绳子紧了又紧,才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去,虽然表情依旧冰冷,金珉奎还是在他背影中读出了一点儿气急败坏的意思。

 

 

 

他不知为何忽然腹部绞痛,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胃中作祟。他觉得大概是这几日被折腾出了胃病,即使身处凉爽环境鬓角处还是流下几滴冷汗。金珉奎不知自己何时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似乎不是被捆绑在木椅上,只是四肢与胸腔都酸痛异常,眼皮也有千斤重。他想抬开眼皮看看是什么人在为他擦拭脖颈,那粗糙的毛巾纹路在他的额头滑下一直到肩膀。他终于可以睁开双眼,却始终对不上焦点,模糊中有一个黑发男人正跟随视线周遭轻轻的晃动着,皮肤白的快要隐进窗外照射进来的太阳光里。只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Wonwoo!”

金珉奎惊呼出声。

 

对方明显也被吓了一跳,仓皇的后退几步试图寻找遮掩物,却禁不住对方的打量,怒道:你怎么忽然醒了。金珉奎想坐起身,却没什么力气,湿答答的毛巾就这样搁置在他的肩膀上,他动了动手腕与脚腕,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东西束缚,求生意识让他想赶紧起身,顺便逃离这危险的屋子。那人却猛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别乱动。

 

金珉奎无言,这才回归现实,老实的绷直了身子。Wonwoo终于不再是那一套沉闷的黑色,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与过膝短裤,头发也短短的搭在眉毛上,戴着一副金丝框儿的眼镜,但鼻骨高挺,唇形也精致漂亮,此刻竟微微红了脸,拿着刀冷冰冰的看着他。

 

你是……Wonwoo?

金珉奎不确切的低声询问,Wonwoo垂下眼睫,握着刀柄的手松了松:……你叫我全圆佑吧。

我怎么了?金珉奎摸摸自己的脑袋,又抬起手臂去抓肩膀上的湿毛巾。全圆佑的刀子还亮在台面儿上,金珉奎不敢轻举妄动。他终于撑起肩膀,慢慢的直起上半身,久违的活动了下手脚腕。

 

你应该是胃出了点小毛病。他说,我给你吃了些胃药,现在没事了。

 

那……金珉奎忽然抬起头,对全圆佑亮出一个明朗笑脸来:谢谢。

 

全圆佑手上的刀子颤抖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他摸摸后脑勺,抿着嘴说:你饿了吗。

金珉奎这才感到饥饿,他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的“嗯”了一声。全圆佑叹出口气,说:我刚煮了些粥。

他看金珉奎端着瓷碗一脸狐疑,沉静的说了句:没毒。金珉奎笑道:不是毒的问题,你的粥都煮糊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金珉奎会这样说,他凑过来看了看瓷碗里黑乎乎的一团,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硬生生的接过来:那我倒掉。金珉奎急忙拦下:谁说我不吃的,只是卖相不好而已嘛。说罢他便吞下一大口,细致的咀嚼后笑道:蛮……好吃的。

 

这次换来对方疑惑:真的?金珉奎艰难的咽下:真的。全圆佑终于吐出一口气来:那平时顺荣还说我做的饭难吃……

 

他没说错。金珉奎腹诽,苦涩的舀起一勺,又怕被对方发现异常,只得陪着笑脸吞咽。全圆佑坐在一旁翻着一本墨绿色的书,侧脸倒是被太阳勾勒的柔和好看,金珉奎什么好看的人没见过,此刻还是被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温柔劲儿打动,说:

 

你不杀我了……?

 

全圆佑的视线从书本中抬起来,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回去?金珉奎眉头一拧。我可以回家了吗?

 

对。

 

我父亲没有给你们钱,那你们应该把我撕票才对啊。金珉奎忽然笑道: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

全圆佑说:我不杀人,我只负责劫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自由了?

 

全圆佑点点头。

 

你不怕我回去之后叫警察来逮捕你?

全圆佑一笑: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反正你听到我的所有名字,都是假的。

 

笑也是不带感情的冷笑,金珉奎却还是被眼前的全圆佑惊艳了一下。他忽然把粥重重的放在床边桌上,下了床却发现没有拖鞋,只得光着脚往厨房走。全圆佑一惊,合上书道:你去哪儿?金珉奎说:我的鞋子呢?

 

你要走了?他道:你还挺着急。

 

不。

金珉奎指指厨房:我来给你做饭。

什……全圆佑一愣:我让你走你为什么还不快走……而且我做的粥不好吃吗?金珉奎在门口的鞋柜中翻出一双灰色拖鞋,大喇喇的穿在脚上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一边理所当然的去翻全圆佑家中的冰箱寻找食材:你不说我现在是自由身,那我走不走都是我的自由了。他找到一个红艳艳的西红柿和一枚不知放了多久的鸡蛋,抓在手里冲全圆佑晃了晃:我现在还不想走。

 

全圆佑拧起眉毛:你个疯子。

 

我觉得你该去超市购置一些食材了,先生。

 

金珉奎洗了个澡,又刮了刮这几日长出来的青色胡茬。自己身上那件衣服已经不知道被全圆佑丢到哪里去了,还好全圆佑高,他的一些衣服自己也可以穿。但是……金珉奎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有些紧了,全圆佑真的太瘦,人套在正常尺码的衣服里倒显得衣服宽大了。

你不要随身带着刀啦。

金珉奎看全圆佑把刀子放入书包,又抬了抬胳膊让他快点,他一边整理背包带一边笑声嘟囔:

 

一会儿你如果跑了的话,我是不会奇怪的。

 

金珉奎趁之不备,拆开他的黑色背包拿出里面的刀子扔在桌上:只是逛个超市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全圆佑一哽,又沉默的应允下来。事实证明全圆佑逛过超市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虽然这小镇超市食物并不齐全,可全圆佑一点儿都分不清蔬菜的模样与名称,每次下手之前总要看一下标码上的名称,再小心翼翼的去跟金珉奎交换眼色。

 

……是这个?

对!

这是什么?

菠菜。

……不是白菜?

不是!

 

回家的路上金珉奎实在忍不住好奇,对怀抱着一枚硕大西瓜的全圆佑大声问道:你平时都不自己做饭的吗?

……在外面吃或者泡面。他说。有的时候直接饿过去。

 

你的胃肯定很不好。

 

你管那么多。

他抱着西瓜,低下头仔细观察起上面的纹路来。金珉奎内心一软,问道:还不知道你多大。

比你大。

 

你这么了解我?

 

你以为我们只是在街上随便绑了一个人回来?

 

金珉奎忽然有些灰扑扑的:……那我要叫你哥吗?

 

他摆手:随你便。金珉奎又缠上去:我可以叫你圆佑哥吗?

全圆佑正在开锁:你这人怎么这么黏人……金珉奎在他耳边叨个不停,嘴里不断喊着圆佑哥圆佑哥,全圆佑把西瓜放在入门的餐桌上,沉声道:你不要喊了。

 

……

 

……你不是说要去做饭吗?

 

金珉奎赶紧把两袋食材整齐码入冰箱,进入厨房忙活起来。

 

虽说夸赞寥寥,但大快朵颐的全圆佑还是让金珉奎信心飞速上升,他都忘了自己曾是个被劫来的人质,撒娇讨好的问对方自己做的好吃不好吃。全圆佑从一碗米饭里露出头来,嘴角还沾着几粒白色的米。他这一下儿忽然抬头,头发上飘起几根竖着的毛发,见是金珉奎睁着一双潮湿的双眼望着自己,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还不……

 

话音未落,唇角就接触到熟悉又陌生指尖的触感,金珉奎越过餐桌,伸出大拇指擦拭着全圆佑粘上米粒的脸颊,就如那日自己为对方擦拭着嘴边的面包屑,不过这次场景转移到昏黄又暧昧的灯下,又恰逢餐桌窄小,鼻尖儿的距离恰如其分,于是气氛温柔又和缓,全圆佑因惊讶微微睁大双目,知道对方坐回了身才后知后觉的埋下头去,咬着筷子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走?

 

半晌,全圆佑才打破沉默问出这么一句话。金珉奎倒是潇洒:我就知道我爸不会拿钱来赎我,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全圆佑的脸色暗了暗:你不怕我害你?

 

你要是想害我,早就害我了吧。

 

全圆佑竟莫名一种被人吃死了的恼羞成怒,刚想承接上什么话,又见对方放柔了目光,虎牙尖尖的像在安抚全圆佑忽然急躁起来的心思: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啦!

 

全圆佑愣了一会儿,才重新低下头操起木筷。

 

 

 

吃饭吧。

 

 

于是两人开始了正式同居,其实只是金珉奎一人单方面这样认为,因为全圆佑在生活自理方面可以算上十级残废,金珉奎已经成了半个保姆,在全圆佑出门时在家里洗衣擦桌,做了一桌丰盛饭菜等他回来,颇有古时传统贤良淑德妻子即视感。全圆佑也照单全收,不仅不表达感谢,还大摇大摆的使唤起金珉奎给他端茶递水果。

金珉奎大概是脾气好,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致使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没多久金珉奎也可以跟全圆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全圆佑本是不愿搭理,偶尔气到了也会面无表情的拍打他的肩膀叫他住嘴。

 

“洗衣机不是我弄坏的。”

 

全圆佑说:不是你一直在洗衣服?金珉奎抓耳挠腮:可是我上次用它脱水还可以啊,今天怎么就不能用了?全圆佑不说话,趴在床边儿迎着床头的台灯读书。金珉奎麻利的给自己打好地铺,道:我什么时候能睡床呢?

 

你做梦吧。

 

可地板真的很凉。

金珉奎把自己缩在空调被里,可怜巴巴地露出一双眼睛。最近已经入秋,天气逐渐转冷,明明正午还燥热异常,一入夜就能感到纱窗外的风萧瑟的敲打地面与窗框。

 

……再给你铺层被子。

真的很冷,不然你下来试试。

 

全圆佑死都不下来:不要。

金珉奎也很无语,瘪了瘪嘴角道出一句晚安。全圆佑也熄了台灯,道了一句晚安。

半夜金珉奎听到窸窣声音,他以为是外面的风太大,吹的门框咣咣作响,于是睁了眼睛打算起身关窗。全圆佑在床上睡的老实,枕下却露出一截木质刀柄。

他大概理解全圆佑对自己依然心存戒备,毕竟当时自己也被他折磨的身心疲惫——大抵是怕自己报复他。金珉奎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爬到床边,伸手抽出那把危险的刀子搁置在一旁的桌上,全圆佑也是浅眠,警戒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金珉奎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正居高临下的跨在自己身体上方。

 

全圆佑明显有些被吓到,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条件反射般去摸枕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

 

你要干嘛。

全圆佑莫名觉得危险起来,谁知却被金珉奎长臂一捞,搂住了对方肩膀轻轻抱住。金珉奎感到他忽然的僵直了身体,扭头却发现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他卷翘的睫毛轻轻翕动,表情又波澜不惊的沉静下来。金珉奎忽然想起“解脱”两字,又疑惑对方到底掩着什么秘密不让自己得知。我没必要去杀他潜逃,他为何流露出这样认真又可怜的表情来?

 

他忽然想起网上流传的无聊段子,男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干什么?男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

 

作为回礼,他轻轻的吻了过去。

 

大概是一时情不自禁,也大概金珉奎早就期盼与憧憬这样作为。喜欢怎可能是一蹴而就,在对方凶狠的抬起他下巴灌水时,亦或者是在窗前为自己擦拭身体时——什么都比不过那个戴着头罩,未知的、骇人的Wonwoo,忽然凑过身来,伸出柔软指腹擦拭自己唇角。

 

大概自那时,自己就已一见钟情。所以才自告奋勇逛超市做饭收拾家务,所以才赖着不走,所以才在对方枕下看到尖刀后难过不已,如何能快速准确倾诉自己的所有心意愿望?

 

——我只是喜欢你。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依旧被金珉奎唤作“全圆佑”的男人被吻的晕晕乎乎,脸上疑惑还未全部散去,他睁开双眼,却不曾明朗,幽深的一双眼睛看的人动情又心痒。金珉奎探入他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抚摸起他匀称的腰部,耳边却暧昧迷乱,着魔似的问着“你的姓名”“究竟叫做什么”。

 

全圆佑挣扎着吭了声,许久,他轻轻的摆了摆头。

 

这是无声拒绝,这等同于:不接受。

 

他始终无法放下对金珉奎的戒备心思,不可能交换秘密,不可能坦白从宽,四目相接中金珉奎也读不出对方眼中复杂情绪,只觉得疼痛,只觉得懊悔。好像前几日好不容易被拉近的距离再一次被障碍阻断,而那堵墙壁,是全圆佑自己建造,他冷冷的站在城墙后面望着他,告诉自己:回去吧。

 

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金珉奎冷静了一会,道,明日我便离开,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的眼睛暗了暗,断续道:你做的饭也……很好吃。

 

真的是难得夸赞。

 

起风时金珉奎就该想到这点,第二日会下很大的暴雨,他拎着包站在门口,里面装着他来时的衣服与鞋。全圆佑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墨绿色的书本,嘴上却说:

 

明天再走吧,现在雨太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挽留,金珉奎手持雨伞,执意谢绝。拧动门把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出现初见时那位绿发男子,全身湿透的一头栽入金珉奎怀中,喘着粗气叫Wonwoo赶紧离开。

 

全圆佑惊诧的迅速跑来,却猛然见到其身后忽然出现的几位身着黑衣的高壮男人,其中领头的那位金珉奎认识——是自己的父亲,正举着一把黑伞,满身杀气的快步前来。

全圆佑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直起了腰杆,冷冰冰的迎上前去,一头栽入雨声世界,不紧不慢的打着招呼:金先生。

 

被外界形容神乎其神的Wonwoo居然长得这般帅气俊朗。金父倨傲的扬了扬下巴,道:是我小看了你。

 

金珉奎跨出台阶,几步跑去全圆佑身旁,他先迅速的低头对父亲打了声招呼,又问其来意,惶急的证明着自己一切都好,希望父亲不要为难他。

 

我只是来带你走,为难他的不会是我。

 

 

他对身旁男人点头示意:把少爷带上车。全圆佑沉默了许久,才冷笑出声。后面的金珉奎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奋力挣扎毫无作用,不一会儿便来了几辆警车,呼啸着把全圆佑带走。

 

后来呢——

 

 

“他犯了什么罪吗?”

 

“绑架,你现在还没搞清状况吗?”

 

“为什么会绑架我呢?”

 

“——为了钱。”

 

“你们分明认识。”

 

“……你不必知道。”

 

 

金父的指尖燃起一根烟。

 

 

他不清楚全圆佑被判了多久,试图探视也被其拒绝。直到几个月后的某日清晨狱警说他以转狱离开后,金珉奎才惊觉自己来时唤着的人名一直是“全圆佑”。

 
他请侦探找到当年被唤作顺荣的男人,他早已金盆洗手,开了一家不大的店面安然过日子,被问到全圆佑时,他先惊诧了一下:

 

“你是说Wonwoo吗?”

 

“你不知道他的本名吗?”

 

不知道啊。他苦笑了一下,我们都叫他Wonwoo的。

 

那他与我父亲……认识吗?

 

 

我以前呆的那个圈子,与你父亲一直有……很大的摩擦。他吸了一口烟道:说是仇家也不为过,当时本就不是为钱绑你,本该是把你杀掉的……

 

……他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带走了?

……对,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查到你人在他那儿……

 

 

………………

 

 

“他本名就叫全圆佑吗?”

 

 

狱警拿出一本厚实的手册。

……

呼啦呼啦的翻页声音。

 

 

“——对,全圆佑。”

 

 

“有什么问题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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